自贡记忆二27名军代表遇害70年前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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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仁斌四川在线记者文铭权秦勇

9月9日,北京。原北京军区司令员李来柱上将亲切接见自贡市富顺县纪念征粮剿匪70周年寻亲组成员。

李来柱,年10月10日生,山东省莘县曹屯村人。年5月参加游击队,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上将军衔,军政大学毕业,高级研究员。是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国共产党第十四届中央委员会委员,中国共产党第十五届全国代表大会代表,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第九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全国人大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委员。

“西南剿匪斗争是新中国历史上一段波澜壮阔、曲折复杂、可歌可泣的历史,值得后人永远铭记。”李来柱上将说。

据富顺县党史资料介绍,年12月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由泸州进驻富顺县赵化镇,次日上午10时,中国人民解放军前锋部队在东街过沱江,进入富顺县城,富顺解放。12月18日,富顺县人民政府成立。

当时,富顺地区的土匪十分猖獗,全县有土匪股,匪众约万余人。其中势力最大的匪患盘踞于龙贯山、青山岭一带,番号为川南游击总司令兼国民党新一师师长潘后坤,副师长李栋梁,参谋长肖元,所辖三个团,匪众多达余人。

年12月9日,国民党军第二十二兵团司令兼七十二军军长郭汝瑰,率部两万余人在宜宾起义,宜宾和平解放。

年1月30日,起义投诚的72军一部分从宜宾移驻富顺,军部设在富顺文庙,其所属的师,师部设在富顺东街,团移驻代寺乡,接受解放军的整编。当时摆在人民政府和解放军面前的首要任务,一是剿灭匪患,二是要整编改造72军。

年3月中旬,中国人民解放军川南军分区派牟海秀、陆荣中率干部、战士余人,组成军事代表团,进驻72军进行改造和组织整编。其中派驻到72军团的军事代表共计50余人。

然而,就在这批军代表对起义部队进行整训、改造的过程中,发生了团叛变,27名解放军军代表牺牲的事件。

▼部分起义官兵被策反

72军所属师团进驻代寺后,反动派认为这是拉拢团,壮大势力的机会。代寺伪乡长曾思成(又名曾繁意,化名朱学富、青年党分子),受青年党密令,策划、组织反革命武装暴乱。

年10月,曾思成前往泸州,同伪水上警察局长徐弟楷、大特务头子康泽的核心分子之一毛嘉谋等人,商讨应对措施,准备继续顽抗。11月中旬,曾思成返回代寺,积极收集和清理枪支、子弹,并筹集大洋五千元作为叛乱经费,为组织反革命土匪武装,准备垂死挣扎。

年农历腊月的一天,曾思成等当地反动势力的代表碰头开会,商讨如何拉拢控制团,搞好同反动军官的关系,决定趁过春节的机会宴请团班长以上军官,送每个士兵半斤猪肉过年。为形成发动联盟,曾思成还将其女嫁给团某连连长李治君。

年春节后,铁血乡伪乡长聂伯齐,设宴招待住在他家的团机枪连班长以上的军官和一营营长孙金生等人,并有意安排曾思成作陪,同孙金生接触,之后曾思成又通过孙金生认识团副马起驹和三营营长李治安等反动军官,他们勾结在一起,经常秘密集会酝酿叛变事宜。

一天晚上,曾思成受孙金生、马起驹、李治安等反动军官委托,会见中石乡伪乡长张思谷和代寺乡前任伪乡长李继槐等土匪头子,要他们准备粮食和住地,并和龙贯山李栋梁匪部取得联系,以便叛变后上龙贯山为匪。

为了进一步统一反革命意志,策动团叛变,曾思成积极向孙金生、马起驹、李治安等人提议,仿效梁山泊结义的办法,举行一次反革命结盟宣誓,地点就选在伪乡长聂伯齐家里。他们在墙壁正中张贴着“忠义堂”三字,悬挂对联“效桃园结义,“法梁山纪规”。

年3月25日晚,曾思成、孙金生等十多人在代寺镇富顺街杨庶涵店内召开反革命叛变会议,确定策化叛变时间为3月26日晚10时,叛变部队的总指挥由孙金生担任,具体任务就是各连队负责监视军事代表的行动并进行杀害。曾思成负责同龙贯山一带的土匪取得联系,要求各股土匪在团叛变时进行配合,向代寺镇周围放枪制造混乱,并决定叛变后将部队分为两路,从中石和童寺方向上龙贯山与土匪李栋梁部汇合。

▼团叛变作乱

年3月26日上午,代寺区区长刘克俭获取土匪将要偷袭区公所和团有叛乱迹象的情报,立即召集西南服务团老战士曾祥林和公安黄寿荣等,分析研究眼下的紧急情况,并决定所有外出人员全部归队,上碉楼应对突发事变,做出战斗部署。

26日下午,从童寺方向过来一批土匪武装,在代寺街上转来转去,不时放些空枪。晚上隆昌街米行唱戏,还没有唱完,叛军就把煤气灯打熄,戏场乱了。就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叛乱开始了。

原代寺乡江泥村2组住家榜、白洋坝驻着叛军一个营,军事代表王希哲就住在白洋坝。3月26日晚上10时许,他听到门外步枪、机枪响了,小钢炮发出轰轰的响声。王希哲和他的通信员住在同一间屋,他听到外面的枪声、喊杀声,知道出事了,这时叛军已经推开他住的那间屋的半边窗子,正准备向他开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希哲忙向通信员一推,把通信员推到床下。王希哲倒在血泊中,通信员藏在床下幸免遇难。当晚住家榜、白洋坝有8名军事代表遇害。

文昌会是原地主张庭杨的住所,整个四合院被叛军包围,有一名军事代表在楼上听见团团杀声,便从楼的柱头上爬下来,跑到后面厕所前的一条阴沟处,把阴沟上的石板挪开,从阴沟里面爬到外面跑了出去,逃过了一劫。当天晚上文昌会共有七名军事代表被叛军杀害。

石渔2组学堂塆地主陈克英的家里,当晚也是枪声喊杀声乱成一片,军事代表在和叛军的搏斗中,有两名军事代表倒在大门外,鲜血流在坝子里。学堂塆农民曾德荣住的房子有个巷子,巷子旁边有个楼,叛军在楼上架着一挺机枪,向军事代表扫射。当天晚上学堂塆一共杀害8名军事代表。

由孙金生、马起驹等带领叛军向团团部和区公所进攻。团部只有团政委、军事代表徐正亚、副团长黎觉亭和两个警卫员共4人固守在团部的一间坚固的小屋里。他们充分发扬了我军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与数十倍的敌人进行了3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打退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敌人始终没有得逞。

区公所后面有一个碉,区长刘克俭将所有区公所工作人员80余人全部带上碉楼,晚上11:30分左右,叛军派人急促敲碉楼大门,并佯称“土匪打进来了,我们团长请区长到团部去商量作战方案”,大家知道团已经叛变了,如果出去,一定有牺牲的危险。区长听到外面喊话,也未搭腔,暗示不能出去。

但这时叛军已凶相毕露,用枪托狠击碉门,叛军正在对碉楼形成包围态势,在这千钧一发的严峻时刻,区长决定派人前去商谈,探查究竟。区警队副队长徐广林为了保卫碉楼的安全,明知是“鸿门宴”毅然接此重大任务,到团的团部去“谈判”,叛军见有人出来也随着撤走了,徐广林同志这一去却杳无音信。

因为团部和区公所都有准备,叛军不敢恋战,更惧怕解放军从富顺前来增援。于是叛军一路由曾思成带路从代寺经中石朝龙贯山方向逃跑,另一路3月27日早晨由孙金生带领叛军到达童寺附近山上。

一共27名人民解放军派驻团的营连军事代表被杀害。他们是:赵富江、王希哲、潘宝桐、李洽春、张玉荣、邓广文、赵印友、张希三、姚景东、李瑞、马万雨、张树先、阎敬如、蒋经铎、万化民、常治国、耿振春、陈振林、杜玉民、贾成波、孙章、栾子祥、周景文、李清、张臣志、邓家友、孟炳荣。其中前17名是中共党员。

▼彻底肃清龙贯山匪患

川南军区接到代寺27名军代表遇害的报告后,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决定于3月28日由军区副参谋长冯家辰率18军48师团、团和第10军85团、86团前往清剿。18军48师团、团由师长王晓亲自指挥,第10军85团、86团由副军长范朝利上前线直接指挥。

解放军48师团1营从代寺出发,一路步行,经陈市场大路,直奔龙贯山,开始对叛军进行搜索,中午时分,部队来到大山脚下休息。教导员翟臻叫战士向老百姓打听情况,得知两路叛军到达龙贯山后,一路上山去了,另一路叛军装扮成解放军的模样,以逃避我军的围剿向琵琶场方向逃跑。上山的叛军由第10军副军长范朝利率部负责剿灭,48师决定部队按农民指引的那支军队逃去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离琵琶场五、六里的地方,前哨班突然遭到袭击,经过一场激烈战斗,土匪溃逃。

第二天拂晓,解放军从琵琶场出发,沿江上行,对敌形成弧形包围圈,团叛军支持不住,便疯狂地向团阵地夺路逃命,但被团的十几挺轻、重机枪封锁住无法通行。这时团的同志冲进敌人阵地,与敌人拼刺刀,团一营即停止射击,也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向敌人冲去,一阵厮杀,全歼被围之敌。

这次战斗,团一营阵亡一个战士,一个副指导员重伤,医院途中牺牲。团一营,因打主攻,伤亡较多,牺牲了一名教导员和几十名战士牺牲。

年3月29日上午,正当匪首李栋梁、肖源、程绍文、孙金生、曾思成等聚集龙贯山主峰庙中商讨“应变”之策时,由副军长范朝利亲自指挥的85团、86团已经攻上山来。顷刻间,龙贯山的正面、左面和右面均出现解放军的剿匪部队,整个龙贯山烟雾弥漫,土石横飞。

很快龙贯山主峰被攻破,但匪首和部分土匪趁着森林的掩护,逃出我军的包围,叛军由马起驹率残部余人,经泸县嘉明镇清松滩过长江,向贵州方向逃窜,被中国人民解放军消灭在贵州的大瑶山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曾思成漏网改名换姓逃于武汉,年被查实押回富顺,同年5月8日在代寺镇小学广场中审判后枪决。马起驹后来潜逃到贵州,在贵阳市百货公司工作,后被清查出来接受人民的审判。

为纪念团叛变遇害的27名解放军军代表,年6月30日,在代寺新华街(隆昌街)场口上建立烈士纪念亭。年,富顺县人民政府在县城五府山上建成烈士陵园,将分散在全县各地的烈士尸骨进行清理后葬入陵园,代寺这27名烈士尸骨清理后也送到五府山葬入陵园。

▼▼▼新闻链接:

年,由富顺县委宣传部、富顺县退役军人事务局等单位发起并组织了“千里寻亲,敬送烈士英魂回家”采访活动。这次活动从7月9日开始,历时8天,跨越北京、河北6省市共计公里行程。通过这次采访,共寻找到15位烈士亲属和1位烈士的战友。

年9月7日,在“代寺二七烈士”牺牲七十周年之际,富顺县再次启动“千里征程再寻亲,七十年后访将军”活动。寻访组再赴北京和成都,拜访了曾在富顺参与征粮剿匪建政任务的李来柱上将和马辛春中将及部分革命前辈后代。此次寻亲活动,全程记录了富顺征粮剿匪建政相关历史,充实完善了党史、军史资料,为下一步建立“四川省民主改革纪念馆”提供了详实的史料。同时,活动也为继续寻访“代寺二七烈士”原籍提供了线索。

富顺县地处四川盆地南部、沱江下游,是四川20个百万人口大县之一,是全国新型城镇化综合试点县、全国粮食生产先进县、全省县域经济发展进步县、全省首批乡村振兴规划试点县、全省民营经济发展先进县,素有“千年古县、才子之乡、豆花之城”美誉。

年,该县地区生产总值增长8.5%,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亿元,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11.2%,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0.8亿元、同口径增长13.5%,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增长9.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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