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刘建斌,年出生,四川富顺县赵化镇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协会员,富顺县作协副主席,《富顺文学》编辑,出版有散文集《十年书》一部。
原标题:一个人的战争
---------读赵永生诗集《黄昏辞》
刘建斌/文
去年冬天,我在重庆大田湾体育场的露天坝坝茶摊上与赵永生对坐了一下个午,谈话内容很多,但他的最新诗集《黄昏辞》的出版,是主话题。
与赵永生分开又是半年,在这半年里,我数次翻开这本诗集阅读。随着阅读的深入,我想就这本诗集,谈一点点感受。
首先,这本诗集收录的诗歌有一个共性,叫轻小灵动。诗坛篇幅短小,阅读轻松的诗歌基本算是一个潮流。这一类诗歌并不刻意追求思想的深度,而是转向火花式的闪耀,即在痛点、泪点、目光聚焦点上,一触即发。这一类诗歌与厚重无关,却与情绪的波动合辙押韵。任何一首诗都能够引起读者一瞬间的走神,随着作者的心思去看待诗句背后的情感展现。
没有人可以轻视这样的短诗,但诗坛确乎存在将短小诗歌写成段子,写成了辞藻之间的虚假桥接。我认为这样的诗歌语言尽管是睿智风趣的,但没有生活里暗藏的苦辣酸甜,终归还是文字游戏。赵永生的短诗,恰恰没有这样的担忧。比如《献诗》最后一段:
就像这畦哑雪
堆积了半屋子的旧信
每一封都无比沉重,又对当年
只字不提
我引用这一段,无须我解读,读者都明白,诗人心中有一个回不去的当年,无比沉重足以让自己三缄其口,但是在下雪的时候,藏在心里的当年,老是会情景再现。
赵永生的诗歌,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形式上的新颖和语言表述的准确,难掩骨子里根正苗红的传统价值取向。如果我们要用探索诗歌道路这样的想法来看赵永生的诗歌,出发点就是错的。赵永生的诗歌,不会有也没有那样的荷载能力,他只是安安静静写下自己的诗歌,写下诗句后面自己的价值认同。那赵永生是怎样一个骨子里的传统呢?我们还是举一首名叫《三把刀》的诗来说明:
一把枕在头下
随时准备弑杀梦魇里让我失声的人
一把藏在箱底
那是我遗产的重要部分
一把悬在空中
像月光一样虚幻而真实地
照耀着我
它们构成我生命的全部
但终生不可相见
这首诗,用的都是隐喻,所有的意象不外乎梦魇里让我失声的人,以及枕在头下、压在箱底和悬在空中的刀。所谓三把刀,在我看来就是作者心中的道德底线,约束着、纠正着也照耀着作者人世间的旅行。传统意义上的诗歌,崇尚的都是普世价值。赵永生不管用了什么形式的铺排,用了什么词语的新颖表述,他所颂扬的,还是千百年来的价值观,脱不了传统的诗人之审美。
诗人活在当下,诗歌必然要与当下发生着各种牵绊,赵永生当然也不例外。诸如《那片草地》:
最爱那片倾斜的草地
有多少光阴滑过
就有多少绿意重生
流水淙淙
它的幸福少有人知
只想静静地坐一坐
在此终老的念头也只是
一闪而过
这首只有八行的诗,竟然涵盖了那样多的瞬间情绪,通过瞬间情绪的展露,又读得出作者的爱恨情仇和进退间的思忖。赵永生在这首诗里,把活在当下的状况,尤其是各种各样的无奈与妥协举重若轻的说出来,他就是在介入生活,还原本真。
赵永生是非常勤奋的,《黄昏辞》一书所收录的诗歌,几乎都写于年。这本诗集里最能解读作者本人的创作状况的一首诗,叫做《一个人的战争》,兹录于后,以作结语:
当你贸然决定
在黄昏写一首诗时
暴动的军队正在集结
趟过荆棘和河水
士兵奔涌而来
发光的词语坐在弦上
你成了众矢之的
这,你知道
纸上的战争悄无声息
黑夜一片接一片地死去
结局无非就是
看上去你毫发无损
实际上早已血流殆尽
这,我知道